“掌柜的,那小子已經兩天沒來喝酒了,怕不是出事了?”
清安酒鋪的小二麻利地把一桌軍爺留來的殘羹冷炙收拾好,隨手丟進了水盆里面,看著那條就動了一筷子的清蒸鱸魚,不由地心中暗道可惜。
“誰知道呢?這么冷的天,也許是凍死了吧。”
一天的生意做完了,陳掌柜難得清閑下來,自己從酒壇里舀出來半壺酒,隨意找了張靠門的桌子坐了下來,一邊喝著,一邊慢慢地算著賬目。
那少白頭的小家伙,自從臘八那天以后,幾乎是天天都來他這里要二兩酒喝,每次都是從口袋摸出兩枚銅錢放在桌子上,從來不要什么下酒菜,只是單獨喝酒。
“那小子,可是個有故事的人吶!”
小二把手上的事情忙活完了,便自己拿了個小杯,坐到了掌柜對面,自顧自地倒起了酒。
自家掌柜可從來都不擺活什么架子,用掌柜的話來說,做生意的時候他們是伙計和雇主,那不開張的時候,誰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張嘴的人了?有什么不同?
“哦?怎么說?”
陳掌柜有些驚異地看了小二一眼,要知道,這小二跟了自己也快七年了,從他嘴里說出來夸獎人的話,那可真是不多。
“他來喝酒的第三天,我看他總得打那二兩酒,別的又什么都不要,就想逗弄逗弄他,在他的那二兩酒里面兌了些白水。”
小二喝了一口溫酒,又道“我看那小子,喝了第一口的時候就皺了眉頭,往我這邊望了望,明顯是喝出來了。但他也是沒動聲色,就站在那把酒一口一口喝完了,這是隱忍大氣!”
掌柜的放下了手中的賬簿,笑著問道“你怎么就知道他那是隱忍大氣?他一個小乞丐,還敢在我這酒館里鬧事不成?指不定他是欺軟怕硬呢?”
“嗨,掌柜的,你聽我說完。這小子平常喝了酒,總一人坐著絮絮叨叨的,我閑著我聊的時候,就走到他后面,想聽聽他總念叨個啥,好家伙,倒是還出口成詩了。”
掌柜剛想問問那小乞丐能吟出什么個詩句來,便看到有人推開了酒館的門。
他起身站了起來,雖然說桌上的酒還溫著,但是開門就得做生意,這是他的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