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見到楚辰站在營帳門口磕磕絆絆的背著古詩,整個眉頭都皺成了個“川”字,路過的楚紅玉不由地捧腹道“我說辰兒,怎的今日倒是有閑情出門來背詩來了?莫不是你師傅不夠動人了?還是天氣太暖和了?”
“義母莫笑,這幾句話已經背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就是背不下來,把師傅惹急眼了,這才讓我出門來背。”
楚辰放下了手中那卷書,朝著楚紅玉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
自打梅花來到了軍營里,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了,用了整整三個月,他好容易才能把書上的字給勉強認個全,至于寫出來的那一筆鬼字,自家師傅都懶得去瞧上一眼,皆是隨手丟給梁小婉,只要是她能認出來的,便馬馬虎虎算他過關了。
所以這些日子,每天除了認字練武,楚辰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討好那位臉上總是帶著笑的美人,凡是有什么義父義母派人拿過來的糕果點心,都少不了她一分,只求梁小婉能在認字的時候多費點心,讓他少挨些打。
梅花對他要求甚是嚴格,特意讓綠蟻出門去買了把戒尺,這幾個月,幾乎每天楚辰都是搓揉著自己通紅的手心入睡的,現在他見到那塊七寸六分長的木板子,就猶如見到了毒蛇一般,下意識地便將手背在后面。
李存瑞見到他的慫包樣子,曾經笑言道“等辰兒你哪天橫刀立馬從沙場上下來的時候,就讓你師傅拿這塊板子去見你,看看是那拿刀的敵人可怕,還是后面這拿尺子的美人更厲害些?”
好歹是讀了幾個月的書,楚辰當即邊用書上學來的話反駁道“義父此言差矣!辰兒不是學不上,只是不想學。學文不過能記住姓名,學武不過能以一抵百,辰兒要學便學萬人敵!”
李存瑞當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來,愛憐地摸了摸楚辰一頭灰白的發,完全是一副父慈子孝,其樂融融的場景。
只是他離開的時候,特意叮囑了梅花一聲“打得還不夠,還是輕了些。”
“背不上就背不上吧,不過是一些啟蒙讀物罷了,小孩子的玩意兒。”
楚紅玉雙手抱胸,有些無奈地說道。
說到底,這個軍營里,除了有限的那幾人,哪里有什么適合讀書的種子?都是些五大三粗,只會舞槍弄棒的粗漢子。
估計三十萬的大軍里,能有一萬個識字的都懸。
“不行,師傅說今天必須要背完,不然就要打我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