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同學’羅真的到來對于許盈來說,是平淡的生活中難得的一點兒‘波浪’。這對于許盈來說也有不小的影響他有了吳軻以外的第二個小伙伴。
只能說,不管他再怎么表現的平易近人,對于身邊的奴子婢子來說,他依舊是和大家身份完全不一樣的存在。身份有尊卑,大家都很清楚這一點,而不清楚這一點的大多都吃足了苦頭!
許盈知道自己是真的沒有尊卑等級之心,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敢冒險。謹慎恭敬保平安,真在他這里沒有了尊卑,倘若有一天他講究起了這個,豈不是要糟糕了——沒人敢賭這個!
至于吳軻能和他成為伙伴,那也不是他的舉動有了效果,純粹是吳軻天性就和一般人不同。
羅真就不一樣了,他是羅氏的郎君,來東塘莊園附讀,身份和他是一樣的,有著平等交往的天然基礎。
雖然這個小伙伴總是打著呵欠,一臉的睡不醒,嘴里日常嘟囔著‘麻煩、麻煩’‘隨你’之類的句子,一副喪到不行的樣子。但他確實讓許盈感覺自己交了朋友,平常有什么,許盈、吳軻、羅真,偶爾再帶上吳女,經常一起商量,一起行動。
不過,像這樣的‘波浪’在這幾年也就是這一回了,大多數時候許盈的日常都是很平靜的。他每天都隨裴慶讀書,筆耕不輟,春去秋來的,功課一步步加深。讀書這種事靠的就是日積月累,隨著時間過去,許盈不再像最開始那樣更多是吃上輩子的‘遺產’。
最開始時他用功讀書,卻始終像是與此時的學識隔著什么。現在就不同了,越來越自如,越來越親近。這有些像學語言,就算語法學的再好,一點兒錯都沒有,在當地人聽來也覺得生硬。而隨著融入當地環境,這種生硬會逐漸消失。
但不可能完全消失,許盈很清楚,自己始終有著一個來自于現代的靈魂。一門語言學的再好,也和母語不一樣。
學習這件事表面上看不難,學一天也不過爾爾。難的是堅持,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直至數年,若是能數年如一日,這才是真正的難。
一般來說,越困難的事情得到的獎勵就越多。許盈就是一個明證,在他堅持隨裴慶學習的這幾年里,他學完了《論語》、《詩經》、《尚書》、《儀禮》,如今正在學習《易經》,這不是啟蒙一樣學,而是真正的學通、學透了!
融合了上輩子的見識,許盈心里的國學網絡逐漸成型。按照裴慶感嘆過的,凡是許盈學過的,都是人家幾十歲學究的水平!這不僅僅是他努力,事實上努力的人多了去了!關鍵是他努力一年,頂的上人家數年的努力!
這要怎么比?
除了學習上有了長足的進步,許盈更大、更明顯的變化出現在他身體上——來東塘莊園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垂髫小童,而在這幾年里他迅速抽條長高,越來越有小少年的樣子。唯一的問題是,他依舊梳著總角髻不過吳軻、羅真他們也是如此,就沒什么可抱怨的了。
看習慣之后,好像也沒那么糟心了。
不過變化更大的是吳女這樣的女孩子女孩子的發育期比男孩子都早一些,而且吳女本來就比許盈大了兩三歲。現在吳女站在許盈身邊,一個像是小學生,另一個怎么說也是高中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