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看到這里是因為訂閱比例不夠喲,前方正文正在解鎖中,感謝支現在正是秋末冬初,一場秋雨之后越發寒涼了,四面槅扇并沒有全部打開,只在靠前的左右兩側各開了兩扇窗。不過因為窗紗透光性不錯,光只是這樣也足夠亮堂了。
室內前方設一三面圍屏的漆床,漆床前則是一長案,這顯然是為老師準備的。下方則設了數席,均是菀席鋪地,只有最靠前的中心位置,菀席上設了局腳床,這顯然是給許盈準備的,其他坐席則是書童的。
許盈看了看那些菀席,此時家居設座有‘席以冬設,簟為夏施’的說法,席就是菀席這類‘草席’,簟則是竹簟、象牙簟這類,非要說的話,前者與后者相比沒那么涼,比較適合冬天寒涼的天氣。
但不管怎么說,草席也不會溫暖到哪里去,更別說這是直接鋪在地上的——此時鋪席就是直接鋪到地上的,只不過并不是鋪一層就了事,根據場合的不同會鋪三到五層席,而且每層席還都不一樣,由下到上就是由粗糙到精細。
“拿一些褥子來,大冷天的正坐,便是穿了脛衣也遭不住。”許盈吩咐身后的僮兒。而聽到他這樣說的書童紛紛露出了松了口氣的表情現代人和古代人生理結構上并不會有什么不同,冬天在硬化的地面上鋪幾層草席然后就跪著,還一跪就是半天,現代人自覺受不了,古代人自然也是一樣的。
僮兒聽了吩咐,立刻就往許盈居住的院子跑。讀書的地方剛剛才收拾出來,肯定沒有這些東西。
不一會兒,兩個僮兒各抱了一疊褥子,不等許盈說什么,已經給鋪上了。
此時冬天坐臥,座位上鋪氈鋪褥都是很常見的,根據材料的不同有種種名目,但主要功能都是為了保護膝蓋,保暖而已。
許盈多看了幾眼,發現其他人都是絲麻材質的,只有他的是白貂坐褥——這是他平常用的,估計是仲兒她們怕他不習慣,特地拿出來的。
溫暖又柔軟的白貂坐褥很好,同時也很顯眼,反正許仲容一走進來就注意到了許盈膝下的坐褥——雪白的貂皮,一根雜色毛都沒有,這樣的坐褥就算是在北方也要萬錢左右,南方就更昂貴了!
這讓許仲容不由得想起自己讀書時的事,他雖出身于汝南許氏,是海內聞名的著宗顯第,但奈何離嫡支已經很遠。像他這樣的許氏族人,日子比普通人過的好得多沒錯,卻也不會富裕到哪兒去。
當時他是在許氏家學中讀書,教授他們課業的正是族中長輩,同學則是同宗之人。
家學只負責安排老師,另外再補貼子弟筆墨文具等,至于這之外的,家學自然不會負擔,也負擔不來——許家有錢,但花錢的地方也多。
那時許仲容用的坐褥是麻制的,而同宗子弟多用錦帛坐褥,再不然也要用錦繡緣邊。他身處其中,常常覺得抬不起頭來后來是母親做主,從待嫁長姐的嫁衣上裁了能緣邊的錦帛下來,他這才放下了這件事。
而如許盈這樣,實在勾起了他的回憶——雖然兩人并非一輩人,但許仲容確實十分在意許盈,心里羨慕許盈擁有的一切。看到許盈就難免去想,如果自己是許盈,擁有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就好了!他必然能夠做出一番事業,而不是像如今一樣,眼看著一輩子都注定要籍籍無名了。
勉強壓下心里的不喜,許仲容調整好心情,端坐在漆床上,與許盈相互行師生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