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臉上余熱猶在,想到一會兒還要回房間,只覺得后半夜未免會更難熬。
他甚至不大敢看戎玉的臉,更不敢細想起浴室里發生的事情,只怕想了會更氣惱自己把持不住,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個下流鬼。
他走出房門去吹風,才發現燈下還坐著一個正在讀書的人。
是樂甜。
小表妹的個子不高,坐在椅子上,腳碰不到地,一邊做題,一邊地晃悠著柴火棍似的小腿,瞧見他怔了怔,笑著喊他:“季禮哥?”
季禮就更不自在了,好像做壞事被捉了個現行,強壓著情緒點了點頭。
“是不是戎玉屋里太熱了?”樂甜眨了眨眼睛,“他那屋制冷聲音有些大,但他向來睡得死、也聽不見,你要是不介意,就給打開。”
房間里不熱,發熱的是他的頭腦。
季禮搖了搖頭,坐在桌子的對面:“……沒什么,就是有些睡不著。”
說著,瞧了一眼樂甜手里的習題,輕聲提醒:“第十二題思路錯了。”
樂甜一愣,季禮從她手肘下抽出一張紙,拿過筆寫了兩道,又推了回去。
樂甜眼里都要冒出星星了:“季禮哥,你太厲害了吧?”
“戎玉也會的。”季禮說著,目光卻忽然凝固在樂甜手臂上。
小女生穿著寬松的睡衣,四肢都有些細瘦,手臂上猙獰的、被縫合過留下的傷痕,就尤其突兀。
樂甜見他看過來,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攏了一下衣袖:“是不是有點兒嚇人?”
季禮搖了搖頭:“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