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馮云只想從這幾個士子的父輩身上搞些銀子,改善一下老爹、正娘和小老弟的生活罷了。
但他放眼望去,整條南十三街的坊市此刻一片狼藉,潰敗的轟烈騎騎兵橫七豎八倒在地上,街道和兩旁建筑都破破敗不堪,地上還有幾攤被馬蹄踩成爛泥的血肉。
他不知道傳話的書童如何添油加醋,才令丁嗣源的父親如此暴怒,不惜出動本該在戰場上碾壓敵軍的轟烈鐵騎。
或者說,對方強勢慣了,只是在用他所熟悉的手段在解決問題。
但不管怎么說,馮云都覺得這個世界不太對,從上到下,從內至外,都錯得離譜。
一朝儲君,將自己的百姓獻祭給外來宗教,淪為血奴。
被奉為守護神的至強存在,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對罹難的百姓置若罔聞。
無數女子淪為生育機器,被抽取一魂二魄,被迫骨肉分離,只為煉制邪異的丹藥。
整整十三年,大羅各地只將其列為普通案件,草草結案了事,無人細細探究個中緣由。
還有現在,身為武將的父親,聽聞兒子出事,不分青紅皂白,就率領重騎兵當街沖殺。
這一切的一切,在馮云看來,都大錯特錯。
更令他心中悲哀的是,百姓們被肆意索取,只要還沒弄到他們家破人亡的份,就覺得一切就是理所應當。
身居高位者,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哪怕犧牲再多人,也覺得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本就是最大的不應當。
所以他想談一談,但不是和某個人,或者某個組織。
而是和整個世界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