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持續七日,京兆府尹與御林軍均是未能告破殺人焚尸一案,索性死的是個無關緊要之人,并未引起天徽帝的過多重視,最終以流竄的匪賊殺人滅口,草草結案。
云淺涼得知結案的消息,只當春季的風,從耳邊吹過不曾停歇。
班師回朝前,云淺涼獨自在附近散步,回營地時恰好偶遇,連日來未摘下過面紗示人的畫桑,她騎著馬從外面回來,卻不像是外出閑逛。
畫桑到了近前勒住韁繩,翻身下馬,牽著馬與云淺涼一起步行。
兩人沐浴著春風,并肩而行,遠遠看來像一對好姐妹,實則兩人各自走路,只字不言。
安靜地走了段路,畫桑盯著云淺涼瞧了許久,甚是好奇的問道:“顧夫人打了場漂亮的勝仗,為何不見喜色?”
“畫桑姑娘指的是?”云淺涼一臉迷糊,蝶翼般的睫毛扇動甚是無辜。
“死的那個人是你殺的吧。”畫桑話里在問,語氣略顯平常,像是陳述事實。
“且不說我身嬌體弱殺不了一個壯漢,光營地內有御林軍把守,要做到把人帶走而不被發現,難如上青天。”云淺涼眉目間染著平靜的笑意,沉著如斯,像不乘萬物的死海之水。
“明王府的士兵曾說他被一女子叫走,你讓他自愿跟你走,自然可以避開御林軍。”畫桑自信的把先前的調查結果道出。
“那就更奇怪了,我從未與死者相識,他怎會甘愿與素不相識的人離開?”云淺涼撫摸著下頜苦苦思索。
“從他白日里的對貴府奴婢所為來看,他是個好色之徒,顧夫人美貌動人,有意引誘定會讓人上鉤。”畫桑說得頭頭是道,自信有余。
云淺涼思索片刻,倒是有些贊同的點了下腦袋,頗有閑心的與人談及行兇可能性,但她一再的假設,把那正確的分析推翻,“不無道理,但有一點姑娘忽略了。我在京城時名聲固然不好,但外界對于我容貌多有非議,京中貴胄子弟家中奴婢侍衛都曾見過我,加之白日里賽馬引得圍觀,想來對我這張臉并不陌生,真是我殺人焚尸的話,早已有士兵到主子那里揭穿告發,捅到皇上那處去了。”
“也對,可能是我弄錯了。”畫桑這次沒有咄咄逼人的質問,反而退讓得有些奇怪。果然,下一刻她停下腳步,而云淺涼依舊往前走,她對著那淡然的背影,話鋒犀利起來,“既然不是你,為何受到我如此懷疑,你不生氣?”
聞言,云淺涼腳步頓住。
她側身回眸,對上那眉目間帶著厲色,懷疑質問她的女子嫣然微笑,嚶然出聲,“大概是想為萬宋盡地主之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