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大概真的八字不合,饒是盛公子幾分鐘前還有些在意陸一,這時也后悔了。
密密麻麻的紅疹從陸一上車就不斷往外冒,猶如風(fēng)情萬種的青樓名妓,撲著香粉、揮著手絹,前赴后繼往他懷里鉆,時而還要嗔上兩句:大爺來玩呀!
玩?zhèn)€屁,他現(xiàn)在只想把這身人皮扯下來。
少年一邊垂淚,一邊理所當(dāng)然地指使江識:“開車吧。”
違和的表情詭異地被他詮釋出“落魄大佬恩賜你一個以身相許的機(jī)會”。江識恍然就以為他老板分裂了,然后下意識地從后視鏡里向盛明落看去。
他老板正縮在角落,與少年保持最遠(yuǎn)距離,一邊臉上開牡丹花,一邊壓抑著望向窗外。
江識真替他不值,剛打的抗過敏針,白挨了。
盛明落雙手顫抖似地掏出藥瓶,硬吞了不知多少顆藥,絕望地閉了閉眼,才對江識說:“走吧。”
江識只好掛檔踩油門:“咱這是回家還是……”
總不能把小孩往家里帶吧。
盛明落艱難地咬碎后牙槽:“先送我回家,你再給他找個酒店。”
“也行。”
到了紅燈,江識回頭問陸一:“你有身份證嗎?”
少年面不改色:“那是什么,好吃嗎?”
他的獸性還沒完全壓下去,人性卻又冒了一半的頭,所謂“人面獸心”,大概就是他現(xiàn)在的模樣。
江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