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從夢中驚醒的時候窗子是開的,風灌進屋里冷得人直打顫。她摸索著下了床,胡亂披了件衣裳卻并沒有關窗,反倒是倚在了窗邊。
冷風直直地刮過她的臉龐,像刀子一樣鋒利的痛感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她弓著身子按住胸口發出一聲沉悶的嗚咽,窒息感終于在剎那間散去。
屋里沒有點燈,四周靜得可怕,除卻風聲只剩下來自天地間亦或是遙遠地方的吟唱聲。晏辭伏在窗上,風吹得太陽穴隱隱作痛,驅散了她腦海里復雜而凌亂的回憶。
她抬手為自己倒了杯茶,嘗了嘗帶著透骨的涼意,喉嚨的干澀促使她將茶水飲盡。
晏辭一向是不喜歡皇宮的,因為她常常在午夜夢回間想起從前的事,那些事對于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的回憶。若是有可能,她想她是不會也不愿回來的。
距離天亮約莫還有幾個時辰,晏辭就靜靜地倚在窗邊發愣,想著明日會不會受寒。
晏璟下了旨,待太后壽辰結束后她須得靜心休養半個月,話雖如此,其實就是禁足,也算是給大臣們一個交代。若是能受寒躺上半個月誰也不見,似乎也不錯。
晏辭正想著,南秋屋里的燈卻不知何時亮了,她推門往晏辭寢殿瞧,然后快步沖過來望著窗口的晏辭。
“殿下!”南秋壓低聲音喚著,借著月色晏辭看到她突然變紅的眼眶。
晏辭張了張嘴,還未開口便眼睜睜地瞧著南秋從柜子里找出了件厚重的襖子將她緊緊裹住。
南秋沉默著關了窗點了燈,看著晏辭面前的茶水又匆忙去添了熱茶,回來時手中還多了一個暖爐。
她將暖爐塞進晏辭懷里,抬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又想去診脈,手腕卻被晏辭輕輕扣住,眼淚在一剎那控制不住地涌出。
嘆息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晏辭抬手撫上南秋的頭,安撫性地揉了揉念著:“我方才突然醒了,覺得屋里有些悶熱所以開了窗戶吹吹風。本打算繼續歇著就沒喚你,誰成想這般巧?南秋真是與我心有靈犀呢。”
“殿下騙人。”南秋撇嘴。
“我怎么會騙你呢?”晏辭無奈。
“殿下的手很涼,絕對不止吹了一小會兒。”南秋的手不知何時搭在了晏辭的脈上,眉頭緊鎖,聲音哽咽,“殿下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