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讓收到了一封書信。
信來自束遠。
他心中奇怪,只因在上次殺漠狄王的戰事中,束遠比他受傷更多,此時應在養傷。以他和束遠的關系,束遠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卻要寫信?
攤開信紙掃了兩眼,原讓臉色遽變。他猛地起身,臟肺在一剎那扭曲到一起,讓他疼得表情猙獰了兩分。原讓快步出門,厲聲問院中正在巡邏的兩個軍人:
“束遠呢?!”
軍人愣住。
他們難得見到原讓神情這般蒼白,又透著一絲可怕——“他人呢?”
束遠早就走了。
束遠幾天前就已安排好一切,他給原讓留了一封信,天不亮時便牽著馬離開了。眾人都以為是原讓給束遠安排了秘密任務,以束遠在原家的身份,沒人會查束遠。
束遠離開武威、涼州、玉廷關……一路皆順。
原讓立時上馬,青袍飛揚,馬邁步疾馳。原讓藏在袖中、緊攢著那封信的手隱隱發顫,另一手緊拽韁繩。他伏在馬背上,清晨涼州冷冽的寒風,刮來如刀。
原讓高聲:“十殺!”
一聲尖嘯,獨屬于他的大鷹“十殺”從斜后方沖刺而旋,在空中張大翅膀。
原讓咬牙:“給我找束遠!”
束遠覺得自己不堪重用、留下只會拖累他,便要離開原讓。可是對于原讓來說,對于原讓來說——即使束遠不能再整日跟在自己身邊,原家養他后半生,有什么關系!
不再動武就是廢物么?不能再擋在他面前就是無用人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