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之人,非富即貴。即便是在這彈丸之地,也是富貴異常,可謂是龍頭中的龍頭,而是鳳尾雞群一類。
這里距離應天很近,自然高官厚祿,富商大賈,應有盡有。來往公子哥自然也不少,臨近夜色,這里燈火招搖,明光恬淡之中,隱隱有奢色。金銀富貴,玉盤珍饈,這個應山鎮當是富甲天下的大鎮。
丁耒環顧四面,但見飛紅彩圍,繞梁幾匝的彩帶,在夕陽夜下,透著清冷之感。
這里即便極盡了富貴華奢,也未免過于流于形勢。看著往來的形色紅潤,滿面春風,當真覺得這一婚事是大張旗鼓了,甚至有些賣弄過頭。
丁耒不喜這種奢華場面,心下嘆道:難怪大明再過百年就會消亡,被旗人取代,也都是這些貪官污吏,在背后攬財奢靡,不知百姓油鹽疾苦,真是可惡,殺了嚴世蕃也未嘗不可。
他現在動手愈多,殺心日重,甚至他都未曾感覺,自己正有些偏離“沉心石照經”和“舍漏功”的定義。
溫文爾雅,不爭不奪,不慕名利,這是兩類內功基本要點。
丁耒現在動了殺心,等于是違背了要點,開始偏離重心,若只是這一剎那感受,并不礙事,如若進一步變本加厲,那到時候自然會走火入魔。
石微看到丁耒在頃刻間失神了,不覺訝異,丁耒一向穩重,怎會失神失心。
其實也是丁耒急功近利,直接開辟了許多大穴,導致自己成長太快,心境中多增加了“貪”,而他喜歡洛鶯,是“癡”,“貪嗔癡”等于占據了兩樣,這已然是有淪落的跡象。
石微修煉西洋武功,不講究心境,卻講究心理學,研究心理,反哺自身。
厲飛更加不同,他是迷影派出身,以前學的內功都不入流,好不容易“俠義榜”改變命運,現在又開始修煉“圣心訣”,以至于一掃以往的頹廢,反而陽光正氣起來。
丁耒就不然了,與二者大大不同,他本就覺得時間不夠,想憑借聰慧走上捷徑,也就滋生了貪婪。
只是片刻的想法,丁耒就再次沉心如石。
他再看向四周,恍然間已多了一些錦袍男子。
這些人都是黑色錦袍,上面繡著的印記煞氣紛紛,正氣凜然中,又分明透著一股剛正不阿的氣質。丁耒一眼看去,就悉知了情況,這幾人正是六扇門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