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泰郡主一直不愿讓裴意朵隨便出門,可裴鈺安開口,昌泰郡主自不會阻攔。如今正是炎夏,裴鈺安想了想,沒帶她們逛街,而是趕著馬車去城南盤湖。
盤湖不僅是湖,每逢夏日,接天蓮葉的玉荷便會無窮無盡地盛開,泛舟游于其上,仿佛置身蓮海,沁人心脾。
裴意朵站在船板上,興奮地看來看去道:“酈酈,我們摘點花回去吧。”
她說著朝荷花伸出手,云酈心里一激靈,忙攔住她:“姑娘,奴婢來吧。”
裴意朵見自己伸長手也夠不到荷花,很自然地將位置讓給了云酈。她們的畫舫是兩層精致小船,不如小舟輕便,船身略厚。因此便拉開和荷的距離,云酈小心翼翼地墊著腳尖伸出手,指尖碰到那鮮艷欲滴的花瓣,卻再拉不出距離,只能遺憾地失之交臂。
如是幾次,云酈都有些氣惱,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自她側邊伸出,將云酈垂涎已久的那株荷花納入掌中。
裴意朵頓時拍手稱贊:“哥哥最棒!”
裴鈺安扭頭看向云酈,云酈笑了笑道:“世子果然比奴婢厲害,既如此,就再勞煩世子了。”
裴鈺安聞言,無奈地將手中那株荷花塞進裴意朵手中,在兩人期盼的視線里,又摘幾朵遞給兩人。
等采夠荷花,裴鈺安抬起頭,忽然聽到有絲竹聲在不遠處響起,且越來越近。云酈也好奇的看過去,因要賞景,盤湖極力控制游船數目,百畝寬廣的湖中,最多只能有四輛船。
這么寬廣的湖面,四條游船按理說碰不到,可那條雕花刻鳳的游船卻越來越近,船內的琵琶聲也越發清晰。
因清晰云酈不由得對那舫內之人生出幾分好奇,因為那琵琶聲著實好聽,如泣如訴,哀而不傷,怒而不憤。
想著,便見琵琶聲戛然而止,隨后自舫內走出一道裊裊婷婷的身影,云酈自詡定力過人,可望著畫舫上的女人,不由得失了失神。
只見女子膚白若雪,朱唇黑眸,一襲紅裙如火如荼,端的是艷麗妖冶。
她似乎也在瞧她們,片刻后,她對著身邊的侍女低語幾句,而后那畫舫便直接向著她們開來。
及至船板相接,對面的侍女福了福身道:“我家姑娘請諸位上船一敘,還請諸位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