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打橫抱著梅雪衣,疾步走下摘星臺。
受傷的右手已被他包扎了起來。
她偎依著他的胸膛,右手安安穩(wěn)穩(wěn)地端在身前,心口涌動著怪異的小情緒。
那條黑色絲綢是從他貼身的里衣上撕下來的,帶著他的體溫和氣味。他的氣息與她的傷口直接相觸,染上了她的血,有種詭異而纏綿的感覺。彼此入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仿佛比他們歡愛的時候還要更加親密。
她很不自在地挪開視線,不去看那只手。順著黑玉扶欄望下去,只見京都的戰(zhàn)斗已至尾聲,金陵人的零星抵抗被迅速剿滅,而城外的大冰原上,衛(wèi)國騎兵就像一柄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切割金陵的步兵大陣。
金陵兵敗如山,衛(wèi)軍摧枯拉朽。
“陛下的兵,好生厲害。”梅雪衣瞥著割麥般倒下的金陵人,道,“但愿秦姬好運(yùn),不要死于亂軍之中。”
衛(wèi)今朝輕聲失笑,陰測測道:“死了才算她命好。”
“死了便問不出奸夫是何人了!”梅雪衣皺眉,“聽柳小凡的意思,那是個厲害的大家伙。”
“秦姬未必知道。無妨,是誰,都要死。”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梅雪衣見他不知厲害,忍不住抬手比劃起來:“若是那種,身在半空揮一揮衣袖,轟隆一聲便能蕩平你整個王都的大修士,那該怎么辦?倘若遇到那樣的人,我們連花錢的機(jī)會都沒有!”
他騰出一只手,抓住她亂動的手腕,放回胸前。
冰冰涼涼、瘦長漂亮的手指,箍住她,就像冷玉鎖雪脂。
“王后多慮了,這世間最容易的事情,莫過于花錢。”他道,“你真是不知人間疾苦!”
梅雪衣:“……”她說的是花錢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