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燈媽媽只是微笑著靜靜的聽著楊一眼和唐豆說話,手中也在編織著葦編,不過唐豆留意到楊燈媽媽的動作中總是帶著那么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雍容,似乎跟她的身份很不附和。
不過唐豆也沒有往心里去,人家說丈母娘看姑爺越看越喜歡,也許姑爺看丈母娘也是如此吧,誰知道呢,反正自己以前也沒給別人當過姑爺,這也是第一次不是么。
一個葦編編完,楊一眼已經摸出了唐豆的深淺,笑著搖了搖頭:“若說周復始那個老家伙沒有用心教你,這話我不信,若說你生性愚鈍朽木不可雕,這話我也不相信,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了,你應該是剛剛拜了那個老家伙為師,還沒有從他手中學到多少東西。”
唐豆一臉欽佩的大拍馬屁:“楊伯伯您明察秋毫,我跟隨師父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個星期的時間,若不是我在金陵有家店實在走不開,我一定會跟著師父返回黃浦認真學習幾年。”
楊一眼搖頭輕笑:“你以為學習幾年就能在古玩行中立足?古玩這一行跟中醫一樣,是一門經驗學,本事都是靠日積月累積攢出來的,沒有速成的辦法,有師父指點也只是少走一點彎路,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常言道活到老學到老,古玩行水深得很,就算到死也不可能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整明白。”
唐豆恭敬的說道:“楊伯伯教訓的是,不過人這一生才不過幾十春秋,彎路走得多了,恐怕再返回正路上來時已經追趕不上別人的腳步了。人到老來,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敢拍著胸脯說一聲自己此生無悔,所謂輝煌和平淡的區別,也不過是彎路走得多與少的區別罷了。”
楊一眼撫掌大笑:“沒想到你還看得如此通透。”
唐豆咧嘴一笑:“在網上看來的。”
‘噗哧’,楊燈笑出聲,老爸給你個得瑟的機會,你反倒自揭其短。
這時,楊燈媽媽才插了一句嘴,望著唐豆笑道:“這孩子還挺實誠的,招人待見。”
楊一眼呵呵笑了起來:“周復始那個老家伙一生育人無數,可是就沒有一個是親傳弟子,他能選中的人想必也不會太差。”
看到楊燈抿嘴沖著自己笑,唐豆撇了撇嘴,啥叫不會太差呀,是很優秀好不好?
唐豆剛要借著楊燈媽媽開口說話的機會順桿往上爬,詢問一下楊燈媽媽的病情,然后順理成章提出要帶楊燈媽媽到金陵接受治療的想法,可是沒想到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一個年輕婦女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從院門沖了進來,進院就開始哭喊:“他楊大爺,能不能讓你女婿開車送我們到縣醫院去一趟,二蛋剛才摔了一跤,一直流鼻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此刻哪兒還會有人計較這個婦女對唐豆的稱呼,唐豆和楊燈已經扔下手中的葦編跳了起來,楊一眼也站起身快步向前走了兩步,急聲說道:“二蛋媽你甭著急,小子,馬上送二蛋媽他們到縣醫院,別急著回來,能搭把手的搭把手。”
“您放心。”唐豆已經小跑進屋,拿外套拿汽車鑰匙。
“我跟著一塊去。”楊燈也已經跑到了二蛋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