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玉發現自己正獨自坐在機甲里。
鼻腔里充斥著帶著肥膩的、鐵銹味的香氣。
像是血液的味道。
耳機里是機械的童話朗讀。
在講一個被惡龍掠奪的公主,在城堡獨自哭泣,王子劈開了荊棘,越過了高山,獨自爬上了囚禁公主的城堡,與惡龍展開了激烈的搏斗。
戎玉操縱著機甲,舉起了手中的劍。
他很清楚,他操作的不是小灰灰,而是一臺讓他更熟悉、更可怕的怪物。
他的機甲,叫龍骨。
他的眼睛,叫金瞳。
他就是童話里的惡龍,而耳機外的所有人,都在叫囂著屠龍。
撕殺本身沒有任何的意義,觀看野狗互相撕扯,原本就是人們的愛好之一。
等到其中一條野狗被撕破腸肚,血肉模糊,他們才會唏噓地遮上自己發亮的眼睛,轉頭又說起贏家的殘忍來。
人們甚至早就厭倦了公平的對決,他們把他關在角斗場里,不斷地放進新的挑戰者,從一個、兩個,到更多的人,只有在比賽間隙,他們才愿意投進一點兒糟糕的食物。
他和他的機甲,像是被養在巨大囚籠里的鋼鐵野獸。
耳機里播放著的,永遠是不存在的故事。
于是他真的被養成了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