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醫(yī)的治療下，呂旻園的傷勢明顯好轉(zhuǎn)。

    看到朱天麟手上的鞭痕，這個錦衣衛(wèi)千戶立刻勃然大怒，命人把看守牢房的小旗擒來，當(dāng)場痛打一頓鞭子，兩天來朱天麟和程問在這個小旗手中吃了不少苦頭，如今見他被打得滿地打滾，心中痛快之極，雖然明知這個錦衣衛(wèi)千戶只是惺惺作態(tài)，對他的恨意還是淡化了許多。

    前倨后恭，必有古怪，程問隱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卻又不敢相信，裝作不為所動的冷漠樣子，試探說道:“早聽說錦衣衛(wèi)的詔獄乃是龍?zhí)痘⒀ǎ策M到這里的，不死也得脫層皮，我等乃是朝廷犯官，當(dāng)不起千戶如此厚待。”

    “當(dāng)?shù)闷穑?dāng)?shù)闷穑”奥氈皇莻€奉命行事的小卒，為老母妻兒混一碗飯吃，少司馬和朱副憲大人有大量，還請高抬貴手，給卑職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見到程問不肯接受他的歉意，這個錦衣衛(wèi)千戶立刻慌了手腳，口不擇言的苦苦哀求。

    “我來問你，可是楚軍來了？有多少兵馬？現(xiàn)在到了哪里？”朱天麟眼睛亮亮的，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

    “憲臺說的不錯，的確是楚軍來了，譚嘯和周國棟率領(lǐng)一千五百鐵甲精騎，昨日就已趕來道州……”

    聽這個錦衣衛(wèi)千戶說，追來的是譚嘯和周國棟的一千五百名騎兵，朱天麟和程問都點了點頭，是了，道州附近再沒有別的楚軍，只有譚嘯和周國棟能來，他們既然追來的這么快，肯定是輕騎快馬，只帶來為數(shù)不多的騎兵，好在百戰(zhàn)百勝的楚軍威名赫赫，還是給朝廷上下造成了很大的壓力，所以這個錦衣衛(wèi)千戶跑來燒冷灶，態(tài)度明顯改善。

    這肯定是好事。

    但也不要期望值太高。

    譚嘯和周國棟的兵馬太少，只能起到威懾騷擾的作用，一旦被隆武軍擊退或者甩掉，自己的處境會變得更糟。

    種種思緒在腦海中閃過，都是一瞬間的事情，朱天麟和程問稍一走神，又聽那個錦衣衛(wèi)千戶接著說道:“……今日早間，譚嘯和周國棟兩位將軍已經(jīng)入城，聽說周王、唐王和元輔閣老帶著一大幫子人，去和譚周兩位將軍談判了。”

    “糊涂！糊涂！”朱天麟突然以拳擊掌，頓足疾呼，把那個錦衣衛(wèi)千戶嚇了一跳，卻聽朱天麟又長嘆一聲:“唉，譚嘯和周國棟怎么如此糊涂，以為自己是單刀赴會的關(guān)云長么？這么簡單的計策也會中計，兩人孤身入城，必為湯來賀所擒！”

    程問也沉重地?fù)u搖頭說道:“譚嘯和周國棟這一步棋，的確是走錯了，失陷他們兩個還是小事，卻壞了汪軍門的大事，再也沒人可以阻止陛下前去廣州！”

    那個錦衣衛(wèi)千戶滿臉的莫名其妙，先看看朱天麟，又轉(zhuǎn)頭看看程問，小心翼翼地問道:“兩位大人是不是搞錯了？譚嘯和周國棟可不是孤身入城，而是帶著兵馬打進城里來的。”

    “……”程問和朱天麟都是一愣，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半天，才問道:“你剛才說，譚嘯和周國棟帶著兵馬，‘打’進城里來了？”

    “千真萬確，卑職怎敢哄騙兩位大人！”